车子启动,他也总算注意到她,长臂一伸便将她捞到怀里,手在乱摸,姑且算他没有淫邪之意,但“乱摸”这个词天生自带淫邪的画面感。她下意识看驾驶位的阿乙,车内方寸之地,无处可逃,幸好他及时收手,但还是揽住她不放。他的关怀缺乏温度:“他们有没有碰你?”这场经历唯一的受害人就是闻蝉。她刚受惊,又添委屈,胡思乱想也属正常,闻言瞪向他,怀疑他在疑心自己的贞操,谁让他用那样不温柔的语气?
阿良联系不上,周见蕖打过一次电话,不会再浪费时间。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亦有寡不敌众的可能,他不怪他。
除阿良外,还有四人,他本为他们另外安排工作,周自秋猝然去世,他料想周秉德会发疯,安排四人低调随行,以防不测。但他竟然失算,周秉德那样老实,像猛虎濒死,兆周的麻烦又经周秉德收尾,更加折损气脉。周秉德有痼疾,看样子已翻弄不起风雨。
他独自到地库寻车,上车时已是六人,不知不觉中汇合,登两部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先去银行。五分钟,阿甲执一只黑色手提箱回来,神情乏味地靠在副驾驶,他为安全起见,还是要备钞票,他们觉得缺少必要,他尊重,随他们腹诽。
十五分钟,两部车抵达葵坪福利院,未停。记忆里那样深刻的地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绕进小路,七拐八拐,以福利院后门为坐标点,瞄准西南方向,穿过垃圾场,便是一片烂尾房。越城繁华胜地,高楼林立,想不到还有这样隐蔽的废墟。
直到看到闻蝉的车,熟悉的车牌号“CH0122”,周自秋以他的姓氏为荣,定制的西装大多会刺 Chau 四个字母,闻蝉自小讲普通话,学汉语拼音,蝉为 Chan,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旁边还有一部脏兮兮的面包车,周见蕖抬手示意停车,和阿甲一同下车,发现闻蝉那部车完好无损,只是车门没关。阿甲百无聊赖地踹一脚车牌,周见蕖自然不会心疼。
他亲自提赎金,独身向深处走,阿甲带其他三人分散逼近,放轻脚步,一只手抵在后腰。
走进一栋楼的大厅,姑且算那是一栋楼,柱石倒塌三四只,仿佛随时会坍塌,酿成惨案。周见蕖粗略扫视一圈,人倒是不少,两双手不够数,但看起来不成气候。葵坪这一带因为现在太穷,混黑都要失业,近二十年前才是最乱的,那时候还夺得到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有床、桌、电视机、人造垃圾,证明这里是他们的巢穴,他们应该在看连续剧,武侠片,主题曲是一首很吵的歌,然后便是打斗的特技声,很吵。
周见蕖悬了一路的那口气如常吐出,绝对不是他轻敌。
手提箱向前一递,这是规矩,他首先确认人质是否安全。
“人呢?”
竟然有不懂规矩的马仔直接上前心急夺钱,二十几磅不重,周见蕖岂会让他夺走,不过微抬手臂,对方已躲闪,二十几个人杯弓蛇影,电视机都被立即关闭,他敏锐地听到抽泣声,看来她的痛哭已进入收尾工作。
顺便可以将小数点后面的数字补上,他们百分百没有枪支,别说猎枪,渔枪怕是都没有。
发声的显然是他们中的大佬,指派替死鬼上前试探:“看他有没有持枪。”
周见蕖忍俊不禁,他想笑的时刻实在是少,无声赠送周秉德几句辱骂聊以慰藉。周秉德只是不看重闻蝉,否则他自己的保镖就算素质不佳,以量取胜也完全能解决这桩事。
他缓慢抬起闲置的左手,缓慢解开西装纽扣,再缓慢地挪到后腰,掀起衣摆:“没有。我要见人。”
规矩都不懂,看来各行各业的素质都有降低,一代不如一代。
群聚的八九个人让开,亮出角落里的人质,若非余光看到阿良,他都要忘记阿良两拳难敌四十多只手,一起遭劫。
闻蝉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剪在背后,两只脚踝也被麻绳捆得死死的,长发凌乱,嘴巴封一块黑色胶带,泪痕犹在,瞪眼望他,不惊讶的画面。但他记得,最近天气冷,她偏宠一件浅棕色的大衣,腰带只打半只蝴蝶结,她的腰有多细他已深刻体会到……
遐想暂停,他不过瞥她两秒,几乎在看到人的瞬间就松开手,丢过去赎金,看他们三五个愣头青笨拙地开箱,因钞票数额双眼放光,下意识爆脏话:“这么多?!”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位闻小姐有多值钱?这些远远不够。他只能讲,算闻蝉倒霉,撞上这些饥渴穷鬼,一个阿良确实不够。
贪婪随之蔓延,姑且称他们为贼,贼首猛拍叫多的马仔,开始坐地起价:“不够,不是说好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周见蕖没有多余的笑意给他们了,耐心告罄,他们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知道,那便是一百万现金的重量。不仅缺乏常识,数一百个数都不会数,沟通不了的。
他对衣着配饰没有挑剔的要求,浑身上下不存在太昂贵的东西,手表也是基础款,坏了没所谓。他只拿出手持电话,并非因为价格或者珍爱,而是因为在等要紧的电话,巴掌大的通讯设备被他抛向角落里的阿良,阿良虽被捆绑,或许曾做过守门员,以腹接之。
无人在意阿良闷声发出的痛叫,闻蝉被迫坐观众席,亲眼看见久违的那几位壮汉不知从何处冲进来,打斗猝不及防地发生。法治社会,早已熄火多年,贼人被迫持起“冷兵器”,“冷兵器”被打落在地,许多人倒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周见蕖动手,多年前那个冷雨夜不算,他没还手的。旋即意识到不对,闻蝉竟有心思疑惑,他当时为什么不还手?
事态很快平息,她都没注意到周见蕖什么时候抵达自己面前,利落地撕开胶带,长痛不如短痛,至于绳扣,实在是粗糙,只是当事人自己解不开而已,她终于自由,血液畅通流到冰冷手脚,周见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她选择不多,慌乱拢紧。
善后工作她失去观看权,双腿发软,周见蕖抱她回车上,走过一条百米长的碎石路。
他们谁都没讲话,她不讲话正常,他也不安慰她、关心她,她暗憎他冷漠,心里不免委屈。殊不知他缺少名为父母的恩师,虽然他现在可以轻松地谋生,但最基本的做人技巧他欠缺太多,感情经验亦为零。
他哪里知道闻蝉在想什么。
上车后,闻蝉要强地自己靠坐在角落里,周见蕖就那样轻易地放手,和周自秋没有分别。他终于讲话,却不是对她,而是和驾驶位的阿乙:“电话。”
阿乙把手机交给他,他检查过,似乎发现未接电话,回播过去。
闻蝉趁机提出要求:“拜托先送我回去。”
阿乙纹丝不动,显然要等周见蕖打完电话,闻蝉知道自己没话事权,强撑着别开脸,看窗外。
不知道他那通电话打给谁,也不知道对方何时接通,他从头到尾不讲话,唯一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平淡如常:“知道了。”
闻蝉因好奇转过头,看他收线,眸色明显滞住两秒,她记得他的双眼一直冷冽有神,随时随地释放着压迫感,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亦勿近的态度。阿乙绝对比她认识周见蕖要久,回头看到他失神的画面也是一愣,没敢讲话。
他很快恢复常态,摸口袋,不知在找什么,没找到,他轻拍前面的阿乙:“等我吸支烟再走。”
阿乙送上自己的香烟火机,他下车,立在冷风中,闻蝉虽然心急回家,洗去一身的脏污,但见此情状,呼吸声都要放低,好奇心愈盛,紧盯窗外的他。
他看似正常地取出一支烟,点三次都没点着,闻蝉不会数错,第五次,那支烟已被他捏得变形,终于被点燃,他吸不过两口便放下,不知在想什么。接着,香烟被丢在地上,五秒钟过去,他已转身上车。
“先回南山。”
闻蝉本想关切一句自己的车,见状默默咽下,降低存在感。
车子启动,他也总算注意到她,长臂一伸便将她捞到怀里,手在乱摸,姑且算他没有淫邪之意,但“乱摸”这个词天生自带淫邪的画面感。
她下意识看驾驶位的阿乙,车内方寸之地,无处可逃,幸好他及时收手,但还是揽住她不放。
他的关怀缺乏温度:“他们有没有碰你?”
这场经历唯一的受害人就是闻蝉。她刚受惊,又添委屈,胡思乱想也属正常,闻言瞪向他,怀疑他在疑心自己的贞操,谁让他用那样不温柔的语气?
于是她语气恶劣地反问:“不碰我怎么绑我?没碰我,我外套去哪里了?”
她知道阿乙投来不赞同的目光,或许还有震惊,对她的初印象是跟周见蕖讲话都不敢大声的柔弱女子,胆量增进迅猛,她恃宠生骄。
周见蕖也略有些惊讶,但他不在意:“那件烧了,我的卡给你,再去买。”
想必她最近也没怎么添新衣,大多是去年这个时候穿过的。他已在怜惜她,她却并不受用,判定他讲空话,周自秋签支票的效率要高很多。
他看出她眼中的质疑,似乎不耐烦了,叹一口气,多费口舌解释:“没带钱包。”
没带香烟、没带钱包,甚至连车钥匙他都没带,用的是阿乙的备用钥匙。要不是当时在跟周秉德讲电话,他怕是手机都忘记带,错过刚刚那通电话,错失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机会。
不算开窍,他只是恰好说出一句让闻蝉熨帖的话:“出来太急了。”
阿乙明显在听两人的交谈,补充道:“那一百万是坤哥卖血攒的买房钱啊,钞票飞一地,他心疼到落泪。”
坤哥便是那位阿甲。
闻蝉本来就因周见蕖的话缓解了态度,见状下意识紧张发问:“卖血攒钱?”
那样健硕的一位壮汉,一定卖很多,太惨。
周见蕖乜斜着看向阿乙,同时将她搂更紧些,闻蝉已倒在他怀里,他抚摸她的头,认真否定:“玩笑话。”
这样显得她很蠢。闻蝉掐他的腰,他发觉,扣住她手腕,不解风情。闻蝉抬头看他,无意瞥见车窗外的风景,路遇葵坪福利院,他目光有闪避,不看窗外,旋即将她的头按住。
闻蝉失去视野,嗅到他身上的烟味,并不排斥。不是她不排斥周见蕖,而是因为,周自秋只是不在她面前吸烟,不等于身上没有烟味,她已习惯。
闻蝉试图起身,找借口:“身上脏,我刚刚就想立刻回去洗澡,那个地方太臭了。”
她在他怀里讲话,声音闷闷的,像撒娇,嫌脏的态度又娇气,手腕泛起明显的勒痕,脚踝一定也有,周见蕖竟然会觉得欣慰,那个死人将她养得这样好——仅指物质需求,其他不能苟同。
“不嫌弃你。”他不放手,感受自己的身躯回温。
闻蝉失语,是她在嫌弃他好不好?她忍耐,再挣扎一次:“我嫌弃自己,可以吗?”
“没关系。”
到底没放手,感谢他如此宽厚。
大惊过后,她身心俱疲,周见蕖毕竟是一位活人,体温火热,她在他怀里进入一场小憩,还算舒适,代价是腰部被他揩油。但她确切地依赖他一程,没有作假。
恍惚听到他又在打电话,打给南山家中,让翁姐提前备泡澡热水,看样子即将抵家。她现在没有心思担心翁姐会不会误会,翁姐看到她这副惨状,也没必要误会。
车停稳后,他没叫她,要抱她进去,闻蝉警钟作响,岂敢再睡,执意自己走。他想必油水揩够,心满意足,抬手拍拍她的脸颊:“好好休息。”
他居然过门而不入,即刻就走。刚刚那样眷恋地扣住她的腰,她还以为他要趁人之危,就算不是身体上的趁人之危,心灵上的趁虚而入也丝毫没有,算他坦荡。
翁姐丝毫没有误会。
他离去。当晚,南山别墅驶入两部车,她中头等大奖,除阿良外,又集齐甲乙丙丁四位壮汉,准时向她报道。
哈哈哈哈保镖排队
我要加入保镖团队(坚定
爱情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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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电话说的是什么嘞,好好奇
甲乙丙丁戳中我笑点
怎么没有更新
今晚还有更新吗~
今天要给我们放大招吗(星星眼
有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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