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循阴沉着一张脸,大声咆哮。“人在这里,还往哪里找。”哭红眼的少妇将牛车上简单的花棉被掀开,在软草垫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漆黑骸骨,原来是我啊。我果然,烧得漆黑,好丑。“呵呵,骗我?”“苏锦雪越来越本事了,连他们都能骗过去。”“从哪里找来的死尸,也敢冒充苏锦雪。”廷晟扣着牛车把车的手,青筋暴起。哽咽声里的颤抖,与他脸上的惊慌,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阿兄也气喘吁吁附和:“对,就是她脱身的戏码。”
廷晟眼底通红,看庄子上的人时,犹如看仇人。
简直,讽刺。
苏见循也咽了咽口水,在焦黑的土地上四处寻找:“我不信!”
“她自小娇气,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地方住一个月。”
“又怎么会平白起火,烧死了自己。”
“反正我不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骗不过我。”
“你,你,还有你们,给我找。”
“找不出来,就凭虐待二小姐这一条,我就要将你们全部杖杀。”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将庄子上的下人吓得面色惨白。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多么的兄妹情深呢。
求饶的人纷纷跪了一地。
喊冤,求饶,却没有一个人去找人。
“让你们去找人,听不到吗!”
“你们是想死吗?”
苏见循阴沉着一张脸,大声咆哮。
“人在这里,还往哪里找。”
哭红眼的少妇将牛车上简单的花棉被掀开,在软草垫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漆黑骸骨,原来是我啊。
我果然,烧得漆黑,好丑。
“呵呵,骗我?”
“苏锦雪越来越本事了,连他们都能骗过去。”
“从哪里找来的死尸,也敢冒充苏锦雪。”
廷晟扣着牛车把车的手,青筋暴起。
哽咽声里的颤抖,与他脸上的惊慌,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阿兄也气喘吁吁附和:“对,就是她脱身的戏码。”
“你忘了前几个月,她也是逃跑过的。”
“跟着她那个被杖杀了的奶娘,竟学人私奔。”
“以为她在人命里学乖了,竟是变本加厉。”
“这一次,我绝不轻饶她。”
“够了!”
少妇双目圆瞪,里面是化不开的恨意:“你如何不轻饶她?是把她的骸骨挫骨扬灰吗?”
她用手一掀,露出了半截手骨。
手腕上的金镯子,是祖母送我的生辰礼。
我一直十分珍惜,不曾有一日取下过。
他们,都知道的。
廷晟的震惊,苏见循的恐惧,还有庄子上下人们的絮絮叨叨。
“是二小姐没错。”
“她自来了庄子上便一直在生病,病到最后,她连床都下不了了。”
“那样的大火,猪羊都烧死不少,她……逃不出去。”
廷晟颤抖着手,想伸来摸摸我的骸骨,却被那名少妇的夫君挡住了。
“别脏了小姐的身子。”
“若不是你硬将人逼回了苏家,小姐就该和我们一起,在江南开铺子了。”
原来,他是奶娘的儿子啊。
那她……她是阿秀。
漆黑的骸骨,被阿秀小心翼翼放在了牛车棉花被上,又用软软的蚕丝被轻轻盖在面上。
“我们带你回家了,往后的酥油饼,我都做给你吃。”
“我只恨自己,牛车太慢,接你太晚。”
阿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了她破了洞的布鞋上。
我才记起,江南到京城,相距千里。
他们赶着牛车,昼夜不停,也得一月有余。
那大概是,奶娘被杖杀,我被扔在庄子上不久,他们便启了程的。
我不敢想,他们得知奶娘捧在手心的我,被家人不要了的时候,是多么急切地要带着新丧的痛,昼夜不停地赶来接我回家的。
那一路上,他们强忍悲痛,在六月的暴雨里,为我硬撑着那条回家的路。
可终究,我的家人晚了一步。
我没有等到他们,留了一副漆黑的骸骨,让他们在满是猪羊粪的地上,翻了一天一夜。
“站住!”
苏见循眼底森寒,看着阿秀如临大敌。
“不管是不是苏锦雪,既是人命,就要送去官府查验。”
“何况真是苏锦雪,你又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阿秀骤然回身,狠狠一个耳光落在他脸上。
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畅快。
“你眼睛瞎了吗?”
“她写了那么多信,让我买铺子,让我修房子,让我在门前种花,屋后种菜,就是要跟我回家的。”
阿秀身子在发抖。
“她死了,你们是有多狼心狗肺,还不肯放过她啊。”
“你们不配做家人,不配做她的家人。”
阿秀的夫君将她搂在怀里,忍着痛意道。
“你们若爱她,她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若不爱她,又为何要霸占着她,始终不肯给她自由?”
“我们小姐的遗愿就是和阿娘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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