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我停放的那间冷冻室外面,隔着玻璃看着我,一坐就是两日。这两日里,他一句话也没说。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他胡子长长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可眉眼间的表情却是淡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过。也对,我和温令川的情分,实在是屈指可数。在温令川眼中,我毁了他的人生,逼他走了一条他不喜欢的路。如今如他所愿死了,他该畅快了。眼下,他没笑已经是保持着绅士的礼貌了,我不该奢求他为我哭一哭。
我的尸体没立刻火化,因为温令川不相信为了缠住他,用自杀威胁他几次的人,真就这么死了。
他坐在我停放的那间冷冻室外面,隔着玻璃看着我,一坐就是两日。
这两日里,他一句话也没说。
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知道他胡子长长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可眉眼间的表情却是淡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过。
也对,我和温令川的情分,实在是屈指可数。在温令川眼中,我毁了他的人生,逼他走了一条他不喜欢的路。
如今如他所愿死了,他该畅快了。
眼下,他没笑已经是保持着绅士的礼貌了,我不该奢求他为我哭一哭。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程嫂带着姜来出现在医院里。姜来一来,就打着踹着温令川,指着他的鼻子骂。
姜来是我高中发小,脾ⓝⓜⓩⓛ气火爆,性格,跟我一样。
只是我遇人不淑,这几年的婚姻生活下来,我越是察觉到温令川不爱我,就越是沉默。后来,唯一宠着我的爸爸也不在了,我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样沉闷的我,不招人喜欢,连我自己都厌弃。
不似姜来,依旧鲜活得像朵养在爱里的花儿。
温令川对姜来的打骂置之不理,不还手,也不回应。他就像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静得让我心酸。
葬礼后,程嫂将温令川之前给我的那卡重新交给了温令川,“小姐说,她的骨灰要撒进江海,不需要用这些钱来买漂亮的骨灰盒。我想来想去,还是将它交给先生。我希望先生能在别墅里住两个月,如果先生有良心的话,就当为小姐守灵;如果先生没良心的话,这卡里的钱,就当是报酬。”
这卡,我明明说过了,交给程嫂处理。可程嫂一分没要,全用来换温令川最后不情不愿地陪我一段。
我以爱的名义,困了温令川整整四年,我死了,程嫂又以我的名义,想困住温令川两个月。有什么用呢?
我的四年早已足够证明,我的爱一厢情愿,徒劳无功。
我料想以温令川的个性,他此番有得选,便不会再选被我束缚。
可温令川明明没要那卡,却还是在我下葬的第二天,将搬出去的行李重新搬了回来。
空荡荡的别墅,温令川自己这一住,就是五日。
这五日里,温令川一切如常,上班、下班、看书、睡觉。
这五日里,他一次都没记起过我。就好像,他的生活里,本就该没有我一般。
我在他身侧,看到他接公司的电话,发公司的邮件,却独独没见他联络过崔时雨。
我正疑惑着,和我离婚后已经恢复单身了的温令川,为何没跟崔时雨黏在一起时,就突然听见温令川喊了一声,“约约~”
“在!”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马上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了脑袋。
那边,温令川从浴室探出手来,“约约,给我毛巾。”
这句话后,我和温令川都愣住了。
而后,我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在空中僵了半晌,在迟迟没得到回应后,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垂了下来。
慢慢的,浴室里,响起了我从未听过的,隐忍的哭声。
这声音起先很轻,到了最后,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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