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气氛本该僵持,但在周明晔穿着的衬托下也实在僵持不起来,汪凌风在电脑后面都快笑出声了。韩子平左手拿着试管,右手拿着棉棒和针慢悠悠走过来:“周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采个血样。”周明晔一扭头:“凭什么!”“您现在是来配合我们调查的,还请您服从一下规定。”“我晕血!”周明晔冷笑,“有本事你就采,采了我晕过去了什么狗屁配合调查,你休想!”“那这样,拔根头发也行。”韩子平好脾气的把针收起来。
“他帮了我,我便也帮他一次。哪怕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一时游戏,但我总也是不爱欠别人东西的。”林美与闭了眼,“我丈夫发现我和他在一起,想离婚,但我母亲很满意他这个女婿,她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担心,便求着他不要离,起码在我母亲还在的时候不要。他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却没想到背地里找了私家/侦探来跟踪我和明晔。我怕他有了我出轨的证据将我告上法庭,那个时候我不仅会让母亲伤心,我还少分很多财产,更重要的是,会败坏我在圈里的形象。我和明晔求助,他承诺我会解决。我等了两天后收到一条他的消息,说他杀了那个侦探,还拍了照片给我看。我那个时候害怕极了,他却安抚我没有关系,他没有被监控拍到也没有留下痕迹,也让他经纪人帮他做了不在场证明。我怕的要死,他说他都是为了我,警告我不许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我们俩都要玩完。”
“虽然周明晔是为了你而杀人,但你事先并不知情也没有帮助他作案,你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报警而是要搅进这摊浑水里呢?。”姜明霜皱眉。
“我不能报警,要是报警了,我和他的事情就会被曝光的,那我以后就别想当明星了!”林美与双手紧握椅子扶手。
姜明霜看着她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示意她继续。
“过了好几天,警察都没有查到他头上,我渐渐就放心了。我最近很忙,有很多通告,与他见面也少了一些。上周,我去H国,这是我这个月最后一个活动,我本想着今天回来可以和他一起吃个饭,结果没想到昨天晚上一点多,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又杀了一个人!我很慌,慌得不行,我质问他为什么,他却说回来再告诉我,我只需要帮他入侵酒店删掉他出现的那段录像就好了。我上学的时候很认真,哪怕中途肄业拍戏,以前学的东西也没有忘。他求我,我心软便帮了他,他说只要我帮他,就会像上次一样什么事都没有的,没想到……”
“天网恢恢,哪有那么多侥幸。”陆琰见多了这样的人,哪怕林美与在他面前眼眶含泪,他也一样冷眼看待,“那段录像还在不在?”
林美与摇了摇头:“我彻底删了。”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姜明霜将重点都记在文档上,“还有遗漏的如果现在不说等我们查,就不算是你的良好情节了。”
许是想要得一个从宽处理的机会,林美与认真想了想,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了。”
陆琰起身:“周明晔还未到案,林小姐先在这里等着吧,如果想起了什么记得说。”
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姜明霜走在后面,正想回手关门的时候,林美与忽然叫住她:“警官!”
“想起什么了?”
“不、不是。”林美与低头沉默两秒,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我只是帮他删了一段录像,他杀人与我无关,我还……有机会做明星吗?”
姜明霜侧脸看了一眼陆琰,他什么都没说,走向了坐着晓玲的另一间问询室。
她轻声开口:“每个人都有选择道路的机会,有些路走错了可以回头,而有些路永远不能。”
门随着话音落下而关上,门内的林美与清泪满脸,面如死灰。
询问晓玲的过程很顺利,但也没有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只是个助理,林美与还知道这种事情要避开人做,所以晓玲除了知道她与周明晔的婚外情之外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好在陆琰和姜明霜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在方波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从各个角度都试探一番罢了。
该问的问题都差不多问完了,陆琰看了一眼表,算着时间差不多正准备问问,就听见敲门声。
方波探了个脑袋进来:“头。”
他回来了,周明晔自然是到了。陆琰点头起身,姜明霜留下交代和安抚一两句晓玲。
周明晔应该是准备着与林美与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特地洗了个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头上的发胶涂到一半,一些精神挺立,一些却耷拉在额前,脚上套着的皮鞋一看就是被带离别墅的时候随便穿的,十足的滑稽。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滑稽,还有些严肃。
一见陆琰出来,便知道这是这里说话算数的人,指着他破口大骂,用词不堪入耳。话语间的意思大略就是警察不该这么对他,他一定会查清楚,然后让陆琰和方波从局里卷铺盖走人。
虽说气氛本该僵持,但在周明晔穿着的衬托下也实在僵持不起来,汪凌风在电脑后面都快笑出声了。
韩子平左手拿着试管,右手拿着棉棒和针慢悠悠走过来:“周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采个血样。”
周明晔一扭头:“凭什么!”
“您现在是来配合我们调查的,还请您服从一下规定。”
“我晕血!”周明晔冷笑,“有本事你就采,采了我晕过去了什么狗屁配合调查,你休想!”
“那这样,拔根头发也行。”韩子平好脾气的把针收起来。
周明晔瞪着眼,明显就是在挑衅:“我怕疼!你们请我来配合调查,不能弄疼我,否则我请律师告你们故意伤害!”还抬了抬腿,露出小腿一块青紫:“看看!你们警察踢的!”
陆琰看一眼按着人的方波,他直接承认:“我踢的,他想跑,记录仪拍到了。”
方波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且有记录仪为证就不是大事。陆琰点点头,周明晔似乎是想扑过来,却根本挣脱不了方波的束缚,只能像只大鹅一样在原地扑腾,叫嚣着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是警察污蔑他。
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九点,除了值班的几个警察,整栋楼只有他们八楼亮着灯。周明晔再怎么叫嚣也没有人理会,陆琰自然也不会在意。正准备抛几个证据让他心虚冷静下来,安安稳稳的配合韩子平采血,就见到姜明霜走了出来。
她将门关好,仿佛没看见周明晔一般,吩咐后面的张楚利:“去倒杯水来,里面的饮水机坏了,林小姐说口渴。人家帮我们大忙,不能连口水都不给喝。”
张楚利一愣,刚想问问询室里什么时候有的饮水机就被陆琰递了个眼色,立刻明白过来,麻利的从办公室里拿了瓶水给姜明霜。
周明晔脸色微变,看着他拿水递水,渐渐安静下来。
姜明霜一手接水,一手还递过去晓玲的手机:“林小姐说录像在里面,你让凌风找出来比对人像。”
张楚利做戏做全套,认认真真的把手机拿过来匆匆走回办公室,吆喝着让汪凌风快点。
周明晔的呼吸频率都变得不稳,额边冷汗连连。他刚想深呼吸调整一下,一根棉棒就伸进了他的口腔里,在上颚一刮。
他猛地转头,只见韩子平将棉棒放进试管里,冲他晃了晃:“这方法好,不疼也不见血,谢谢配合。”
陆琰静静看着姜明霜这一番动作,等韩子平拿了东西离开,对方波一招手,将人送进了问询室。
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姜明霜懒得进去凑热闹,拿着矿泉水瓶慢悠悠走回办公室。她一进去,张楚利就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一笑,摆了摆手:“别给我来这套,你们组长本事大着呢。他不说话不过是为了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罢了,别以为他给你递眼色我没看见。”
张楚利耸耸肩:“没办法啊,谁让你是女孩子还是个学心理的呢。”
听他这话奇怪,姜明霜好奇追问一句,汪凌风也忍不住放下键盘参与进来,抢先和她解释:“以前吧,还没有重案组的时候,陆哥是在刑侦三组的。那个组长有个学心理学的朋友,也说是什么专家,非申请着一起办案。那个案子其实不难,不过他那个时候年轻,没什么说话的权力,只能听师父的,师父又只能听组长安排。结果被那个心理学专家兜了好大好大一个圈子才抓到人,因为失了先机只能击毙。为这事,当时还是支队长的宋局发了一通火,整个组都给骂了个遍。可能是年轻容易记仇吧,总之他从此对心理学的人都没什么好看法。”
“没错!”张楚利也倒了杯水喝着,“我师父是当年三组的人,听说我进重案组还特地打电话和我说别在老大面前提心理学破案,容易被揍。”
对心理学有误解的人很多,姜明霜早已习惯,不过现在听他们说来不禁有些庆幸那天在宋局办公室表明身份没有挨打。
姜明霜皱眉:“女孩子是性别歧视吗?”
张楚利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艰难的咽下去之后笑出了声:“性别歧视倒是没有,我们老大还是很尊重女性的,他只是很不喜欢和女生有除了工作之外的接触。副组你没听说吗?局里的女警都知道,高岭之花重案陆琰啊!”
“你敢不敢进去喊一句?”
办公室里忽然传来第四个人的声音,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全神贯注敲键盘的汪凌风,键盘都差点打翻了。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抬头看向法医室:“我说周法医,咱们走路能出点儿声不?”
这一下,姜明霜彻底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在楼下帮着处理了个尸体,现在飘着呢出不了声。”
说着,周深走过来,顺手拿了桌上装着水的杯子喝了一口,张楚利阻止不及,目瞪口呆:“那是、那是我的杯子。”
周深稳稳吞下那一口水,挑眉看他,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见此情景,姜明霜低下头,唇角一弯,转瞬即逝。
四十分钟后,问询室的门被打开了。
刚拿着报告进到办公室坐下的韩子平立刻站了起来:“陆哥,比对结果很合适。”
汪凌风含着棒棒糖来不及取下也指着屏幕和他报告:“我也是!”
证据链闭合,本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所有人就等着陆琰说里面的结果,没想到陆琰却眉头紧皱,让人心头一紧。
“老大,怎么了?”张楚利紧张的把身边周深的西装都抓皱了,“你可别吓我啊。”
“有个坏消息。”方波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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