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叉西城,杨柳大街,临时搭建的会审堂。刑部尚书张凌坐主位,为主审官。大理寺卿安尚园与都察院御史大夫易季分别坐在两侧,协理审判。京兆府尹谢平涛在更下首,为监理。堂下除刘正宏一人站着外,刘家众人,孟家大房众人均沉默地跪着,神态各异。围观百姓越聚越多,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四年来都没再出现过的三司会审的大案!“嘿,你知道里边儿跪着的是谁吗?犯了啥大案啊?咋一点风声也没呢!”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叉
三日后。叉
西城,杨柳大街,临时搭建的会审堂。
刑部尚书张凌坐主位,为主审官。
大理寺卿安尚园与都察院御史大夫易季分别坐在两侧,协理审判。
京兆府尹谢平涛在更下首,为监理。
堂下除刘正宏一人站着外,刘家众人,孟家大房众人均沉默地跪着,神态各异。
围观百姓越聚越多,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四年来都没再出现过的三司会审的大案!
“嘿,你知道里边儿跪着的是谁吗?犯了啥大案啊?咋一点风声也没呢!”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叉
一人答:“左边儿那个我倒是认得,是礼部尚书家的五少爷。”
旁边的一拍那人肩膀,翻白眼道:“我也认得,谁不认得?前些天那案子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那五少爷旁边站的,莫不是礼部尚书?!右边儿的那家,是孟大学士的哥哥?”又有人合理猜tຊ测。
“应该差不离了,这两家的儿子养的,坑爹啊!”一人吐了口唾沫,目光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对了,”一个人扭头,拍了拍身侧的同行人,“你家表兄不是宫中当值?可有听过什么风声?”
那同行人故作高深的摇摇头,“天家的事儿,不可说,不可说——”
“嘁——,卖什么关子!”叉
“我看啊,他是啥也不知道,这儿挽面子呢!哈哈!”
交头接耳里,无人得知这突如其来的三司会审到底所为何事,猜测纷纷,竟给春日的盛京带来了盛夏的错觉。
*
与此同时,皇宫。
孟诚白衣赤脚,捧着官服、官帽,站在御书房外。
“孟大学士,陛下有请。”御书房的门开了条缝,礼总管从里面探出个脑袋,使劲儿给孟诚挤眉弄眼。
孟诚眼角都不抬,只当看不见。叉
进门那一瞬,礼总管低声,“孟大人,您还是整理好衣冠再进去吧,陛下,心情不大好。”
或者,不能说不大好,是非常不好。
打从三日前苏七姑娘不打招呼就偷跑出宫,陛下的脸色啊就没晴过来过。
昨天三司长官联名来请命开会审,陛下更是折断了一支往日里最爱惜的毛笔!
现在,被陛下寄予厚望的孟大学士居然还脱了官服官帽来,一看就是想辞官。
陛下的火不知还压不压得住。
想到这里,礼总管不由抬手抹了一把还未存在的汗珠。叉
要是压不住了,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陛下,微臣身为孟家之主,却没约束好兄长,让兄长与人狼狈为奸,犯下那么多错事,实在无颜面对陛下!”
一声凿凿的陈词,将礼总管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只见孟诚已经跪到了御前,神色坚定,声音洪亮。
皇帝面无表情,看着他,一言不发。
“请陛下允准微臣告老辞官,往后也能有更多精力回乡去抓上一抓族中那些子弟们的品行培养!”孟诚再三叩首,额头一片鲜红。
沉默了盏茶功夫。
“孟卿!”皇帝终于开口,目光如山,压得孟诚喘不上来气,,“尔正值壮年,却想告老!正值国家用人之际,却想请辞!心中挂念小家,却忘记了大国!尔可对得起十年寒窗所读的圣贤书!”叉
孟诚身躯一震,“臣,忏愧!”
却绝口不提收回辞官的话。
皇帝眯了眯眼,“三司会审还未开,等结果吧。”
孟诚抿唇,拜伏后再不发一言。
皇帝却接着冷哼一声,“罢了,等什么等?有什么好等的?”
孟诚拱手,“臣,惟陛下发落。”
皇帝吐出口气,开始埋首继续批阅奏折,语气不紧不慢,“你兄长之罪,你确有失察之过,便罚你以正楷抄写《齐家篇》一遍,再罚俸三年!”叉
“现在,就给朕滚回家去抄!”
全程头也没再抬。
孟诚嘴唇蠕动两下,终是没有继续杠下去,“谢陛下隆恩,臣,领命!”
孟诚退下后,皇帝斜瞟了礼总管一眼,声音辫不出来喜怒,“今儿话挺多?”
礼总管笑眯眯的,“早上多吃了几颗枣。”
皇帝轻笑,“你个老家伙,还打趣起朕来了!”
他幼时开口晚,急坏了先帝和柔妃,不知打哪儿听来了民间一个偏方,说多吃枣,以后就能话多。叉
没想到,他吃了两天的枣儿,当真就开了口,第一个喊出来的字儿就是“枣”。
“老奴可不敢呐,”礼总管笑了笑,拱手问:“陛下,您要去听听会审吗?”
“礼叔,你说,朕该去吗?”皇帝看着他问,眸光紧紧。
礼总管笑容依旧,“三司会审,事涉六部大臣,陛下自然该去。”
皇帝抿住嘴,半晌才道:“摆驾出宫,去会审堂!”
他倒要看看,仗着他的宠,把他打定主意要压下去的事儿重新牵出来的苏柒,到底怎么给他一份满意。
想着,眸光落到了案上一张字条上,上面用狂草书写了四个大字——“包君满意”。叉
*
回到会审堂。
滴漏落下一滴水,刻度正正指向卯正。
一声锣响,开堂了。
张凌一拍惊堂木,“堂下可是刘正宏、刘玉郎父子?”
刘玉郎拜首应是,刘正宏却仅拱手致意,一张脸绷着,神情看不分明。
张凌再问,“堂下可是孟家大房孟安、孟介父子,及孟少夫人?”叉
三人同样拜首应是。
张凌看向刘玉郎,“刘家五郎,此前你供述孟黄氏勾引你,此供可还认?”
刘玉郎的背脊抖了抖,“回大人,草民,草民撒谎了,是孟介,是孟介把他妻子送给我玩的,我去……”
话音未落,孟黄氏死死盯住了面色一霎苍白的刘玉郎,弯唇冷笑。
她厮混过的男人不止刘玉郎,但他一直是她以为的温暖,对她从来轻言细语、不见低贱。
而她之前选择撞柱也有三分理由是为了这个男人。
但也是这个男人,两次说出口的话,都如刀子,割得她的心口血肉模糊。叉
“刘五郎,你之前胡乱供认之罪,本官暂且不理,庭后依律行罚罢!”张凌冷哼一声,让衙役把刘玉郎押下去了。
堂外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虽然早料想能三司来会审的案子肯定不会是风流韵事这么简单,但刚起了头,主角就走了一个,几个意思?
今天会审的主角到底是谁?
如此想着,人们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还在堂上的刘正宏身上,难道做爹的才是恶冠?上梁不正下梁才歪?
不等他们琢磨出来什么,只见张凌已转看向神色略显激动的孟黄氏,“孟黄氏,你状告丈夫孟介强抢妇女、聚众淫秽、奸杀多人,公公孟安勾结奸商私放印子钱、操作衙门办案、灭门五口之家,指证礼部尚书刘大人与你公公勾结,此三告可都是出自本心自愿?”
一语出,议论更嘈杂了。
顶着无数目光,孟黄氏走到堂正中跪下,背脊挺得笔直,“民妇是自愿的,亦愿承担一切后果!”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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