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掠过许橙语言虽然并不华丽,但却极为准确生动,情感丰富而真实,读来津津有味。
她眼角不知何时顺了一滴泪下来。他用弓起的食指背给她轻轻拭去。明知道眼前人听不见,却还是跟她说了句“我相信。”不知是替谁作的回答。他起身,放轻手脚地将餐桌简单收拾,又走回卧室拿出一张毛毯给她披上。看风吹进来客厅里转凉,就又将她抱了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他举了一杯咖啡,随意靠在旁边的绒布躺椅上,卧室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的看书灯。隔着暖光,许橙熟睡的脸庞显得饱满白皙,透着微粉色。他没有认真地观察过她的变化,她在很小的时候皮肤还是明显的小麦色,因为刚从故乡到江城,风吹日晒的头几年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最明显的就是肤色。
许橙望着桌上大碗小碗大碟小碟的,不好意思挠头,她自己除了打下手,是一点别的忙都没有帮得上的地方。她完全是个厨房白痴。
但季林烨不以为意,已经舀了一碗汤挪到她面前:“尝尝味道”。
好鲜,第一口喝下去就是广东这边正宗靓汤的感觉。
天知道在北方这边读大学,大家都不怎么爱喝汤,她每次吃食堂跟出去下馆子,都没能喝上几口润喉的。
曾增说洗锅水多喝几遍就习惯了,但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是想念那一种味道。
她低头多喝了几口,没赶得上回话。
季林烨看着她还是像小孩子似的,若有所思地笑。
“超级好喝,我说真的。”许橙给他举起大拇指点赞。
看着她的表情,他立刻就笑了:“你也学会吴姨婆的那套捧场了,不怕我以后每次都做这个?”
“不怕,我乐意着呢!我姨婆老说你做饭好吃,我还是头一回领略大厨的手艺,菜还没开始吃,汤就已经这么好喝了,要是天天都能吃上就好了。”许橙低头,下意识地说了心里话,暗自鄙夷了自己一下,真想咬自己舌头。
但季林烨像是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仍旧把盘子都推到她面前。意思让她多吃点,这些都尝尝。
————
可乐鸡翅、油焖大虾、粉丝瑶柱煲、糖醋小排骨……她知道他这是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哪儿有人还特地给同辈做可乐鸡翅糖醋小排骨这些菜的?
许橙沉默,又看了一眼自己碗里刚才他给夹的菜:“林烨哥哥,菜都到我碗里了,这么吃下去你都不制止一下?”
季林烨还坐在她对面,听到这话,饶是他也不由得笑了。
许橙又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食不言寝不语,她应该埋头苦吃就好。
“慢慢吃,”季林烨很体贴地说,“不着急”。
许橙不小心呛了一口,平缓了好一会儿。
“这几年来,在国外的生活过得好吗。”她试探着开口。
“还不错。你呢?”对面的目光汇集到她身上。
“我,也挺好的……”她答得犹豫,他却没有追问。
“这样……那就好。”他知道她从小境况,既然有心隐瞒,他也绝不会拆穿。
忽然,许橙做出一个反客为主的举动,她突然凑上前去认真看他。
顺便……摸了摸季林烨的脸。
他脸上笑容僵住,后背挺得发直。
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做出这个举动。
随后他意识到,今晚的啤酒小炒牛肉对她来说,度数有点过高。
许橙八成是醉了。
他有点头疼,自己不该让她点这个菜。
她现在完全是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了在低声自言自语。
……
人都迷迷糊糊了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她伸出手,想用力抓紧些什么,劲吃得紧,他的袖边被扯住。
一如他初初将她背到楼下,在楼梯间紧紧拽住他衣服时候的样子。
————
他并未急着挣脱,反而坐下来靠近她的位置,凑耳想仔细听清她说什么。
但梦中人口齿不清,他只能反复听到提及“我说了我不是”的这几个字,其余的再未听清。
她眼角不知何时顺了一滴泪下来。
他用弓起的食指背给她轻轻拭去。
明知道眼前人听不见,却还是跟她说了句“我相信。”
不知是替谁作的回答。
他起身,放轻手脚地将餐桌简单收拾,又走回卧室拿出一张毛毯给她披上。
看风吹进来客厅里转凉,就又将她抱了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
他举了一杯咖啡,随意靠在旁边的绒布躺椅上,卧室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的看书灯。
隔着暖光,许橙熟睡的脸庞显得饱满白皙,透着微粉色。他没有认真地观察过她的变化,她在很小的时候皮肤还是明显的小麦色,因为刚从故乡到江城,风吹日晒的头几年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最明显的就是肤色。
而江城气候炎热,即使小女孩肤色慢慢变白,经常在大太阳底下晒着终归白不到哪里去。
晒黑容易变白难,以前陈华琼经常在耳边叨叨这句话,让许橙上学放学记得撑伞别贪玩偷懒忘记这回事。
也许J市水质养人,又或许是因为确实这里晒太阳的时间比江城要短上很多,终归许橙是变得越来越白,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见面还以为她就是地道北方人。肤色白,说话又听不出地方口音。
————
但是许橙一直没有告诉季林烨的是,其实她的青春期也因为自己的皮肤问题某种程度上而充斥着自卑敏感和拧巴。
她在中学读书时代学到了最好的知识,但她没有学会怎么爱自己。
她刚开始长痘痘时,不敢与人对视,含胸驼背。她看不起自己脸上的痘印,羞于向他人展示自己脸上因为太瘦而突出的颧骨,也时常躲闪掉迎面而来的一切目光。
只有偶尔在朋友面前她才是真正自由而敞亮的。
现在她的头发已经可以高高地束起来tຊ,额头光滑,细碎的刘海被夹起,她可以自由勇敢地抬头呼吸,空气似乎都不再那么稀薄。
距离那会儿已经过了六年。
她如今偶尔还会如此,仿佛只要对上注视的眼神和聚焦的灯光,瞬间就能变回那个措手不及的女中学生。
她的不自信,隐藏在许多言行里,在季林烨面前却是放松的。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李彦调侃她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跟在季林烨旁边的原因。
谁会不喜欢让自己放下一切防备警戒心和不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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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她完整地睡了七个多小时。
凌晨五点多,许橙醒来,季林烨已经由卧室躺椅转移到客厅的沙发。
夜间喝了咖啡,白天已经补了一觉,他完全不觉得困,自觉在外面倒时差。
她走出去时,和正在打理绿植的他碰了个正着。
客厅里放着一盆特别大的天竺葵,差不多有许橙等身这么高,电视柜上则立着一盆不起眼的含羞草。
在阳台外面,还有两棵流苏树。
正逢秋季果期,流苏树结出了满树的蓝紫色果实,每天早晨会迎来许多喜爱它的小鸟。
早起的鸟儿有果子吃,这会儿露台上已经停着几只在啄果子。
流苏树对环境的要求不高,在较为贫瘠的土壤中也能旺盛生长,适应性强寿命又比较长,太适合他这种久居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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