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束有些残损,应该是掉地上被踩了。段彬鹤顺着沈清尧的视线看去,眼神蓦地柔和且忧伤。“那是买给她的,今天是她,坠崖的日子。”沈清尧这才闻出段彬鹤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想必就是喝酒喝急了才诱发急性胃炎。沈清尧叹息,这四年间他见过太多段彬鹤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开始他还觉得奇怪,明明恨乔稚云入骨,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后来他才明白,爱之深恨之深。
晚上七点,沈清尧如约而至。
小宝去年还见过他一面,因此也不怕生,大大方方地叫叔叔。
我备了些家常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你知道少爷也来鹭市的事吗?”沈清尧问。
我夹菜的手顿了下,点头。
沈清尧:“但你肯定不知道他和沈凝的婚约取消了的事。”
我皱眉,这事我确实没听说过,我甚至以为四年过去他们早该完婚了。
“四年前的事了,”沈清尧给小宝夹了块肉,“少爷知道当初救他的不是沈凝而是你后,很生气,直接把婚约取消了。”
我沉默半晌,淡淡应了句:“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清尧,时至今日我不是很想知道这些事情,四年前的今天他在悬崖边选择救沈凝就已经说明一切。他放弃沈凝,是因为沈凝骗他,可和我无瓜葛。”
沈清尧也看出我不是很想谈论段彬鹤,便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日本那边的朋友说整形的事有着落了,只要你过去,医院就能给你安排手术。”
我下意识抬手碰了下脸颊,粗粝,凹凸不平。
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和我这身烧伤共处。
有时候只要自己内心建设足够,别人的目光好似也无所谓。
我淡笑摇头:“我不做手术了,这笔钱不少,还不如留给小宝读书用。”
我和他一起转头看着正在吭哧吭哧吃红烧肉的小宝。
小朋友听不懂大人在讲什么,只知道今晚的饭菜特别好吃。
吃了一会儿,沈清尧手机响了起来,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神情忽地有些严肃。
“出事了?”
“嗯,医院打来的,说少爷在路上昏倒被路人送进医院,我得去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涮了块肉夹给小宝,终究还是没说话。
沈清尧先走了。
……
病房里,段彬鹤正坐在病床上休息,脸色苍白。
沈清尧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还好只是急性胃炎,不然我回去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段彬鹤异常平静,伸手让沈清尧把他电脑拿来,他还要开个视频会议。
“少爷,您就好好休息吧,这公司一天没你不会倒的。”
沈清尧苦口婆心地劝,忽然看见床头柜摆着一束鲜花。
花束有些残损,应该是掉地上被踩了。
段彬鹤顺着沈清尧的视线看去,眼神蓦地柔和且忧伤。
“那是买给她的,今天是她,坠崖的日子。”
沈清尧这才闻出段彬鹤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想必就是喝酒喝急了才诱发急性胃炎。
沈清尧叹息,这四年间他见过太多段彬鹤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开始他还觉得奇怪,明明恨乔稚云入骨,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后来他才明白,爱之深恨之深。
就因为段彬鹤心里太过在乎乔稚云,所以才无法原谅她。
乃至真相大白,爱人坠崖,段彬鹤才追悔莫及。
沈清尧想到乔稚云的态度,便是无奈叹气。
忽地,他瞥见花束好像缺了一角,应该有株花掉了?
“我抽了一株送给一个小女孩。”段彬鹤说。
然后,他让沈清尧去给他拿酒拿安眠药,沈清尧肯定不给。
段彬鹤麻木地躺在床上,空洞两眼望着天花板。
他不敢闭眼。
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全都是乔稚云坠崖时那张绝望悲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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