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报道后,桑颖抓着书包带子,兴奋地奔回家,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当天在新学校的有趣见闻告诉家人,一歪头看见隔壁家花园里陆东禹,蹲着身子的正在挖土。那年陆东禹十三岁,正念初一。他生得白皙,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瘦瘦高高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斯文。可就这么一个斯文的人,居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地上刨土坑。桑颖想象这自己如果干同样的事,八成会被陈女士揪着耳朵拎起来好一顿教育,但对方却这么淡定且勇敢——
第一次见到陆东禹时,桑颖十岁。
家里新搬了别墅,一栋栋西式的房子彼此成列挨着。
转学报道后,桑颖抓着书包带子,兴奋地奔回家,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当天在新学校的有趣见闻告诉家人,一歪头看见隔壁家花园里陆东禹,蹲着身子的正在挖土。
那年陆东禹十三岁,正念初一。
他生得白皙,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瘦瘦高高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斯文。
可就这么一个斯文的人,居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地上刨土坑。
桑颖想象这自己如果干同样的事,八成会被陈女士揪着耳朵拎起来好一顿教育,但对方却这么淡定且勇敢——
她没忍住,腿一跨就迈进人家的院子里。
“哥哥,你在做什么啊?”桑颖歪着脑袋上前搭话,丝毫没考虑到擅自闯入他人花园的行为有多冒昧。
陆东禹抬起脸,有一瞬的错愕,再没有过多的表情:“我在挖土,准备把小乌龟埋起来。”
他说着,用小铲子把浇过水后湿漉漉的土又挖开些。
桑颖这才发现旁边的塑料盒子里装着一只小乌龟,四肢收在壳里,只有半个头露在外面,一动不动的。
“啊……”桑颖当即惊讶地捂嘴,同情地盯着陆东禹专注的侧脸,半晌后伸手点了点小乌龟墨绿色的壳:“可怜的小乌龟,这么小就去天堂了……”
又抬头转向他主人:“不过它有你这么一个爱护他的主人,也算一只幸运的小乌龟了。”
说着还抬手拍了拍陆东禹的肩膀。
陆东禹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微妙的神情看她,许久才咳了咳道:“乌龟冬眠了,所以要埋起来。”
“哈哈.……是这样啊……”桑颖眨了眨眼,尴尬地望了望远方,许久才转回脸,“哈哈……我是隔壁新搬来的,我叫桑颖,你呢?”
“陆东禹。”
“冬羽?冬天的羽毛?”桑颖,“好像女生的名字哦。”
陆东禹的表情再次变得微妙,表情一如刚才听到小乌龟去天堂言论时——
“咳咳……”桑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后知后觉地想要补救。
“你听错了吧。”
就在这时,身后一清脆的声音传来,桑颖转头,只见自己姐姐桑如拎着一篮水果,言笑晏晏地走过来,“我猜应该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的‘东隅’,是吗?”
“她没听错,是三声,不过是大禹治水的‘禹’。”
“哦,陆东禹啊。”桑如把拎着水果递到陆东禹面前,“你好,我叫桑如,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所以隔壁那家人是做什么的,好相处吗?叫你们去送个水果,怎么还跑进人家家里吃东西去了?”晚饭桌上,陈女士问桑如和桑颖。
“做什么的我也不好直接问,不过那男孩子斯斯文文的,阿姨也热情,一家人应该都挺好相处的吧。”桑如。
“对,陆东禹她妈妈做的饼干可好吃了。”桑颖连忙附和,“还有,他家的乌龟会冬眠哦,冬天需要埋在土里……”
这就是他们的初遇。
那天天气很晴朗,湛蓝的天空在视野的边界融成绚丽的紫红,黄昏的橙色阳光撒在花园里,将周遭晕染得仿佛动漫场景一般。
可惜,桑颖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只乌龟还有后来的点心。倒是桑如,在那之后,总是时不时提起陆东禹——
你觉不觉得隔壁那个男生长得挺好看的,她说。
我今天才发现陆东禹跟我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她说。
诶,我今天听到陆东禹谈钢琴了,他谈得好好听;她还说。
…………
和陆家做邻居那几年,两家除了最初的礼尚往来,后来几乎没有走动,但因为桑如的关系,桑颖还是时常能听到陆东禹的消息。
在桑如口中,陆东禹不仅成绩优秀、温和有礼而且多才多艺……
世上有那么完美的人吗?
可因为桑如的关注,她也不自觉关注起隔壁的小哥哥。
她发现他有一双清澈的眼,仿佛夏夜的繁星;她发现他挺谦逊的,一点也不像动漫里那些酷哥,阴阳怪气地拿鼻孔看人;她还发现他懂的知识很多,好像什么都能解答……
因为桑如带给她的滤镜,在懵懂的年纪,他在她这里便被赋予了绮丽的色彩。
这可能是为什么成年她再见他,第一眼就就沦陷了。
但这也造就了后来的不满——因为在这段单向恋情的婚姻里,她总感觉自己得不到回应。
桑颖垂头,轻轻呼了口气。
陆东禹触到她眼底的低沉,终究没再追问:“还是让我自己试着回想吧,我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也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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