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化疗后,妈妈亲手剃掉的。她说:“剃了好,反正也要掉的,反正都白了一半了……”我忍不住捂脸哭泣,妈妈最心爱的就是她那一头长长的头发。她曾经跟我说过,当初她和爸爸相识,就是因为她那头秀丽的长发。头发一丝丝落地,我看着妈妈嘴唇颤抖着,手却没有一丝犹豫。妈妈在我的病床前待了许久,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怕是吵到我一般,她才离开病房。我看的很清楚,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我和妈妈疑惑的看向许修文。
“我向院里申请了一个名额,作为试验者,还能拿到一定的补偿费。”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您的病不一定能治好,而白血病的治疗过程也很痛苦。”许修文握着茶杯道。
妈妈沉默了一会,我能看出她的犹豫,她问道:“我要是参与了,那念安怎么办,没有人照顾她。”
“这个你放心,您治疗的过程也是在我们医院,而且不是还有我在吗?”许修文安慰道。
妈妈又问道:“补偿费有多少?”
妈妈的问题很市井,要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不耐烦了。
可许修文没有,他依旧儒雅有耐心,他以前就是这样。
“我会尽力为你争取最大利益,念安那边我也申请了一个救助金,你不用太担心了。”
我看着妈妈眼泪翻涌出来,她一个翻身就跪了下来,朝着许修文:“许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真的,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许修文连忙扶住妈妈:“无姨你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和念安都是好人。”
这一刻,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许修文。
所有人都躲着、避之妈妈,只有许修文,一直在帮助我们。5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以我现在的状态也感谢不了。
但是至少,妈妈愿意治疗了不是吗?
妈妈在许修文的安排下,住进了白血病临床试验患者的统一病房。
爸爸的遗照和我的录取通知书,她一直压在她的床下,带在身边。
而我的身体也在不久后,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我的病床前,许修文和妈妈坐在一边。
“患者的各项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脑内没有出现淤血症状,按理说,这些时日也该醒了,只是患者依旧没有回应,还需要再进行观察。”
许修文朝着妈妈道。
我尝试着回到我的身体,但是却总是不能附着在身体上,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只能重新飞在一旁,看着妈妈越发憔悴的脸。
妈妈只是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我的手和脸。
“总有一天会好的不是吗?”她的话好像在自我安慰,给自己希望。
“无姨,为了念安,我们也得积极治疗不是吗?”许修文拍了拍妈妈的肩膀道。
妈妈努力扬起一抹笑,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看着她因为化疗而瘦削的脸颊,心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现下已然入秋,天气还不算寒冷,可妈妈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物,带着帽子,帽子下面是一个光滑的头顶。
是第一次化疗后,妈妈亲手剃掉的。
她说:“剃了好,反正也要掉的,反正都白了一半了……”
我忍不住捂脸哭泣,妈妈最心爱的就是她那一头长长的头发。
她曾经跟我说过,当初她和爸爸相识,就是因为她那头秀丽的长发。
头发一丝丝落地,我看着妈妈嘴唇颤抖着,手却没有一丝犹豫。
妈妈在我的病床前待了许久,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怕是吵到我一般,她才离开病房。
我看的很清楚,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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