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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母见兰香一直站在一旁,似有什么话要说,便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不成?”兰香微微俯了俯身子,柔声道:“那虞姨娘如今正在外面候着……想要来给老夫人您请安呢。”纪母冷冷一笑,“她倒是好,我还没派人去找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那香膏铺子的事情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早知道就不贪图这一星半点儿的便宜,如今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面子里子都给丢了个干净。
兰香手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玉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颜色淡雅的青色茶杯,显然是特意准备用来招待客人的。
当她看到虞清月时,脸上神情淡淡,只是语气柔和地轻声喊了一句:“姨奶奶。”
然而,很难看出对虞清月有多少敬意。
此时的虞清月并没有心思与兰香做口舌之争,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想见夫人,麻烦兰香姑娘帮忙通报一下。”
兰香微微皱了皱眉,回答道:“夫人现在正忙着见表小姐,可能暂时无法抽出时间来见姨奶奶。您要不明日再来?”
她的语气虽然委婉,但其中的拒绝之意却显而易见。
一见到虞清月,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被纪南寻落落面子的事。
尽管这件事确实是她自作自受,但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憋屈,脸上自然也就没了好颜色。
虞清月见她刻意拿乔,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今日若是不能见到纪母将话给说明白,晓不得日后又该是怎么一个情景了,思及到此,便也没去计较兰香的无礼。
只见虞清月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轻轻塞进兰香的怀中,并温声道:“有劳姑娘了。”
虽然表面上挂着笑容,但虞清月的内心其实早已烦躁不堪。
她好歹也算是个姨娘,如今却要对一个丫鬟低三下四的,怎么想都让人心情不舒畅。
然而,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兰香收了好处后,态度果然缓和了许多。
“那就请姨奶奶稍等片刻,奴婢先进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出来告知您。”
虞清月笑了笑,待她走后气的一脚踹在了旁边的假山上,白皙的面上带着些不满,看得身后的粉黛瑟缩一下,生怕波及自己。
兰香端着茶杯,空不出手来,何嬷嬷见状便帮她掀开了帘子,如今堂中正坐着三人,那表姑娘林玉儿手中抱着个四五岁的男童,正是她的同胞弟弟,林书华。
她穿着一身白底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下着水银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眉眼明艳动人,带着几分英气,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看着却不是那般好相与的,只不过眉宇间略带着几分忧愁。
林玉儿此次前来却不单单是为了走亲戚来的,她的父亲正在南边打仗,如今战事吃紧,情形不大乐观。
再加上那些个尸位素餐的占着地方不做事,屡屡吃了败仗,若是再这么下去,估摸着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遭殃,更不要说投了许多银子出去,还收不回来了。
便想着来侯府这里打打秋风,借些银钱回去周转,只是还没有开口。
她一张巧嘴儿能说会道,将纪母哄得高兴,正捂着嘴笑的开怀。
兰香见了二人先是行了个礼,又才调笑道:“每次表小姐来了就跟个小福星似的,老夫人总是被逗得合不拢嘴。”
林玉儿乜斜了她一眼,“倒是个会说话的,难怪能在舅母这里当差。”
她端起兰香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不见表嫂过来。”
听到她提及虞薇宁,纪母面上的笑意淡下去了许多,带着三分不喜道:“她早间儿倒是过来给我请了安,如今又回去了。”
“成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么久了都还没生出个一儿半女,你看着华哥儿生得多圆润,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她将林文华搂入怀中,面上带着慈爱,好像这是她嫡亲的孙儿似的。
林文华一双眼珠子乌溜溜的转,看起来机灵得很,软声软气地唤了声,“舅母。”
更是让纪氏的心都要化了。
“如果玉儿没记错的话,表嫂已回家已经嫁到侯府三年了,怎么还没动静……”林玉儿皱了皱眉又道:“莫非……是她身子有什么问题不成?”
纪氏不知纪南寻至今都还没有和虞薇宁圆房,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也有了几分动摇,若真的身子有问题那可得早些调养了,
“那倒是该寻个大夫给她好好瞧瞧了。”
林玉儿笑了笑,“舅母你也不必担心,玉儿认识一个女神医,如今正住在贞女观中,若是表嫂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让她去瞧上一瞧也无妨。”
见她这般贴心,纪母心下好受了几分,便拉过林玉儿的手道:“真是个好孩子,若是薇宁能有你半分懂事便好了。”
林玉儿摇摇头轻声道:“我不过是替舅母着想罢了。”
垂下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暗光,她知道只要那位神医说出虞薇宁无法生育,在这侯府中的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纪母见兰香一直站在一旁,似有什么话要说,便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兰香微微俯了俯身子,柔声道:“那虞姨娘如今正在外面候着……想要来给老夫人您请安呢。”
纪母冷冷一笑,“她倒是好,我还没派人去找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香膏铺子的事情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早知道就不贪图这一星半点儿的便宜,如今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面子里子都给丢了个干净。
林玉儿心下却有些疑惑,“这虞姨娘是何人?”
纪母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南寻刚纳的妾室么,做事冲动得很。”
“妾室?表哥又纳妾了么?她和表嫂怎么一个姓?”林玉儿大红色的指甲轻轻扣着桌案,眉间蹙起,柳眉倒竖,一双丹凤眼斜睨着纪母,似笑非笑地说道。
纪母听她问及,面上的神情讪讪,倒也不好意思说那姨娘和薇宁同出一家,便转了口风道:“寻儿既然喜欢,就纳了进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便没有往外说。”
又扭头对着兰香道:“你且将她叫进来,我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说完,纪母端起茶盏,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小啜一口后,放下茶盏,眼神有些闪烁地看向林玉儿,府里这些糟心的事情若是被传出去了,倒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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