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瞬间,她想抓着卫书郡大叫,想歇斯底里,也想痛哭流涕地控诉。最终,她只是捂住眼睛,难以自控地泪流满面。但郑雯冬知道,直到这一刻,自己离婚的想法自始至终都很坚定。她抹了脸上的泪,终于缓了过来:“书郡,你是亲人,是小璟的,也会是我的。”卫书郡一颗心酸酸涩涩,好像在失去她的这一刻,才忽然想起了她的好。他的妻子,宽容又心软,两个人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呢?
卫璟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却盯着父母二人。
他们俩平静得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哦,除了爸在家。
算了,像他爸这种人,能让家里火热得翻天覆地才更奇怪。
卫璟的目光在父母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我先去洗澡了。”
卫书郡用抖报纸的声音回应了他一下。
郑雯冬继续收衣服,声音带笑:“去吧,你衣服我给你丢床上了,记得折进柜子里。”
“好。”
卫璟一边进房,一边挠挠头,真的和以前没差,但好像又觉得心里轻松了些。
……
卫璟洗澡的时候,卫书郡的律师送来了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
卫书郡过了一遍,递给了身旁的郑雯冬。
他的声音公事公办,异常冷静:“这里面有我们离婚的财产分配,你看一下。”
两个人面对面谈离婚,这是郑雯冬第二次经历。
如今面前的卫书郡,却给她一种和上一世的他判若两人的感觉。
她形容不出,但感觉他总在希望自己能说点什么反悔的话。
几分恳求,又几分不舍,但嘴硬更多。9
于是她装没看懂。
毕竟她也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不用这么多。”郑雯冬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酒楼有收入。”
郑雯冬看不见的地方,卫书郡的拳头握紧。
“收下吧,小璟……应该更想跟着你,以后培养孩子的开销很大,还要读大学、结婚。”
郑雯冬心里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她看着他,轻声说道:“书郡,你永远都是小璟的爸爸。”
男人的眼眶在郑雯冬的眼前红了。
“都是我该给你的。”卫书郡忽然有些鼻酸,连说话前的吞咽都有些困难。
“这个房子给你们俩住,我会搬走。”
郑雯冬抿起嘴,点点头。
二十年的感情,真的要在书面上确定离婚,说不沉重是假的。
她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将离婚协议书看了一遍。
最后落笔,在上面签了字,又递给了他。
卫书郡眼中,白纸黑字的“郑雯冬”竟到了有些刺眼的地步。
二十来年,她的字和以前没多少变化。
是他一笔一捺教出来的。
常年拿刀端锅,叫她的下笔很有力道,字形像他的,神又不似他的。
卫书郡也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两人名字再并列,竟然是在离婚协议书上。
郑雯冬沉默地看着卫书郡收好这些纸,又交给律师。
律师看着领导经历家庭巨变,眼睛都没抬,收了东西,走得很快。
郑雯冬起了身,准备去洗澡,听见旁边的卫书郡这样问。
“雯冬,我没有家了,是不是?”
奔四的男人,忽然问出一个这样脆弱又幼稚的问题。
她回过头,看着他隐隐含泪的眼睛,也跟着眼眶一涩。
郑雯冬沉默很久,感觉情绪在身体里不停乱撞。
好几个瞬间,她想抓着卫书郡大叫,想歇斯底里,也想痛哭流涕地控诉。
最终,她只是捂住眼睛,难以自控地泪流满面。
但郑雯冬知道,直到这一刻,自己离婚的想法自始至终都很坚定。
她抹了脸上的泪,终于缓了过来:“书郡,你是亲人,是小璟的,也会是我的。”
卫书郡一颗心酸酸涩涩,好像在失去她的这一刻,才忽然想起了她的好。
他的妻子,宽容又心软,两个人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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