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罗府鬼鬼祟祟,我不能追究一下吗?”罗厉眉毛一挑,走过去顺手拿过一片羽毛仔细看,嘴里嘟囔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怎么了?这羽毛有什么问题吗?”江阅又从他手中拿过来,脸上露出喜爱的神情来,“真好看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羽毛,不知道是什么鸟留下的。”罗厉却不理会她的疑问tຊ,直截了当地问起来:“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到这里来?”“为什么不能来?”江阅心虚地答道,“我之前也是被人引到这里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来,那我也担心你们这个罗府有什么妖邪嘛!”
罗厉没听到罗列的那声叹息。
他俩疏远太久,久到除了当年的那场两败俱伤,几乎没有太多记忆深刻的东西,以至于骤然袒露一次心声,就要调动相当多陌生的情绪,这令人沮丧,他拼命想要证明自己会强过罗列,最后了只颓败地确定,他们俩本质上过于相像,无论谁输,输掉的都只是自己。
经过江阅房间的时候,罗厉看了看窗台,暖黄的灯光中映着一个纤瘦的身躯。他有一瞬想去和她聊聊,聊聊为什么她可以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泰然处之,聊聊为什么她不怕,但最终只是从那里走过,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阅。
他想起罗列的话,她的确可疑,她的突然出现,她的离奇来历,她的莫名存活,还有她那强大的适应力,甚至他和罗列关系的缓和,也有她的作用。陈添曾说过,江阅不简单。何况,他不是没听到之前江阅醒来后和陈添说的话。
罗厉很少睡得这么不踏实,不踏实到,他被门外轻巧的脚步声吵醒。他披了衣服去看,嗬,果然是江阅,她正鬼鬼祟祟朝之前误闯的那个院子方向走去。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罗厉蹑手蹑脚跟了过去,顺便弄掉了几个鬼鬼祟祟的监视者——当然是那位哥哥的杰作。不可否认,第二天就会得到罗列亲切友好的问候,但罗厉隐隐觉得,罗列根本希望他们去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喜欢搅得一团糟的局面。
罗厉不是个喜欢探听秘密的人,他甚至有些缺乏好奇心,不过,缺乏好奇心不代表丧失敏锐度,许多事情,他心知肚明,只是觉得没必要点破,也没必要追究,他比大家想象得更重感情一些,另一方面则更冷酷无情一些——这是为了保证他们的那些秘密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人和妖的问题上,他自有一套理论。
罗厉跟着江阅一路来到之前的那个小院。江阅听到什么动静一般,一间房一间房地寻过去,皆灰尘满屋空空如也,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罗厉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她——这个院子发生的事情,这个院子住过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和罗列的一切分歧都起源于此。只是不知江阅觉察出了什么,让她如此在意,罗厉本能地认为她可以寻出当年的真相。
直到江阅走到最里面的那个隔间,她突然立住,脸上显出一种惊讶的神色,她站在门口小声询问:“里面有人吗?”
一片寂静。
江阅举着蜡烛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这里和别的房间颇为不同,干净整洁,布置妥帖,窗台上放着的花瓶中还插着一支秋荷,在月光的映照下泛出温柔的粉色。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八角桌处,那桌上零零散散落着什么东西,江阅便放下蜡烛捡起来瞧,竟是几片火红纤长的羽毛。
罗厉顿时心中大震,一时思绪万千便不由得上前一步,道:“这是什么?”
江阅哪里想到身后还有人跟着,当场被声响吓得哇哇大叫着退到墙边,当她摆出防御姿势看清来人时,这才松口气抚着胸口埋怨起来:“你干什么不声不响的,吓死人!”
“你在罗府鬼鬼祟祟,我不能追究一下吗?”罗厉眉毛一挑,走过去顺手拿过一片羽毛仔细看,嘴里嘟囔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怎么了?这羽毛有什么问题吗?”江阅又从他手中拿过来,脸上露出喜爱的神情来,“真好看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羽毛,不知道是什么鸟留下的。”
罗厉却不理会她的疑问tຊ,直截了当地问起来:“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到这里来?”
“为什么不能来?”江阅心虚地答道,“我之前也是被人引到这里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来,那我也担心你们这个罗府有什么妖邪嘛!”
罗厉想起罗列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若有所思地冷哼一声:“原来是这样。”
“哪样?”江阅不明就里。
“你知道这里原来住的是谁吗?”罗厉一扫刚刚慎重小心的模样,顺势就拉了凳子在此坐下,“是罗列的未婚妻那时他正在外面打仗,按照原定计划,十年前的今天,也就是中秋节,是他俩成亲的日子。”
“然后呢?”江阅亦战战兢兢坐下,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罗列回来的前一天,他的未婚妻就在这个房间,被掏走了心脏,死去了。”罗厉看着江阅面无表情地说。
江阅捂着嘴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那凶手抓到了吗?是妖还是人?”
罗厉的脸色在那一瞬稍稍凝固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所以,罗列虽然看上去和一些妖族颇有交情,实际上,恨妖入骨,恐怕终有一日……”
罗厉没再说下去,江阅却听得心惊胆战,她不由得攥紧了那几支羽毛,又说:“即使是陈添吗?”
“陈添……”罗厉重复着这几个字,认真摇摇头,“陈添有自己的心魔,才会愿意同罗列保持这样的合作关系,他未必希望以半妖的身份一直活下去。”
“我觉得你瞒了我许多。”江阅垂着脸闷闷地说道。
“你没有瞒我的部分吗?你为什么来这里?”罗厉盯着她手里的那几支羽毛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既然喜欢,那就收好吧,没有坏处。我们也该回去了。”
江阅愣了愣,将那几支羽毛仔细地揣起来,心思深重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回过头,说:“你有听到女人的哭声吗?”
罗厉皱了皱眉,道:“哪里有哭声?”
“我是听到女人的哭声才来到这里的,那声音又熟悉又陌生,可是我知道,她一定要我来这里才会安静。”江阅抿抿唇,又说:“我知道你听不到,你说得对,我有隐瞒的部分,但这部分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又怎么跟你袒露呢?”
“你不相信我吗?”罗厉问。
“那你相信我吗?”江阅反问着摆摆手笑着往出走,“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在这里还能信谁呢?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
“你有我值得相信的地方。”罗厉说,“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正说着,他看着江阅的背影眼中有一瞬的震惊,他的脑中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叫住江阅:“你知道重明鸟吗?”
“那是什么?”江阅诧异回头。
罗厉几步上前跟她并排而立,一面往出走一面说:“其实,当年有一个公认的凶手,是一只鸟妖,罗列认定是她下的杀手,于是诛杀了她。你刚刚捡到的那几支羽毛,就是重明鸟的羽毛。”
江阅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那,那他弄这么个房间,是为了什么?是引我们重新查吗?”
“我不知道。”罗厉又摇摇头,他没那么茫然过,他说:“事情比我想象得要复杂许多。”
“你还记得罗列未婚妻的名字吗?”江阅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什么似的。
罗厉拧着眉心想了一会儿,道:“好像姓许,叫什么,许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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