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予沉默着把她抱起来,她就乖乖地,软绵绵地任他抱着。她踩着拖鞋,江知予拿了浴巾给她擦身体,又给她穿上浴袍,才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卧室床上。陶景妍一沾床就闭上眼睛,江知予把她额前的湿发扫开:“睡吧,我去找个冰袋给你敷敷眼睛。”床上的人没理他。他把卧室的窗帘拉上,开了床头小灯,准备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冰袋。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女孩子低哑的,闷闷的声音:“我的手包,还有手机。”
看着那圈紫红的痕迹,他的心尖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堵住他所有坏脾气。
浴缸里的姑娘呆愣愣看着那圈紫痕,一滴眼泪骤然掉落,砸在温热的水面,砸出一个小窝。
江知予急忙忙蹲到浴缸边上,小声叫她:“陶陶……”
陶景妍还是没有抬头,哑着嗓子说话:“我小时候调皮,仗着爸爸妈妈宠我,总是做一些小孩子不许做的事。后来被发现了,爸爸就会生气地打我屁股。最严重的一次,痛得我以为屁股要开花。”
“可是等我回房间照镜子的时候,也就只是红了点,妈妈给我揉了揉,一会儿就不疼了,再去照镜子,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吸了口气,嘴巴瘪着,下巴发抖,一抽一抽地说:“我爸……我爸连打我都……都舍不得让我痛太久。我摔跤膝盖磕红了,他都心疼得要死。我手上……有一个小口子,他……他都要抱着我,给我吹吹。你凭什么呀?”
江知予一颗心都揪紧了,酸痛得要命,连忙伸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点嚣张气焰都没有了。
“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太用力。我以后不会了,我以后都轻轻的。”
他低头,亲亲她沾着水汽的头发:“不哭了,好不好?我刚才就是太生气了。我找了你好久,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还有老男人泼你酒,故意占你便宜。我就是太生气了,恨不得一拳一个揍死他们。”
哦,对,还有刚才和她搭讪的那个王八蛋。
好像就是因为那个王八蛋,江知予才会给她安上好多条指控,字字句句,全都在侮辱她。
但她现在没心情处理那个王八蛋,等她待会儿回家了,再去和哥哥告状。
一想到这个,她更委屈,抽着气控诉:“……你还不让我回家。”
“没有,”江知予解释,“你裙子脏了,身上也不舒服,洗完澡换好衣服再回去。”
他把她松开了一点,拇指指腹很温柔地拂过红肿的眼睛,低头轻轻吻上,心尖发颤:“我送你回去。”
“不要,”陶景妍拒绝,“我有司机。”
江知予一双桃花眼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她,指尖扫去她的眼泪:“好,让司机送你回去。眼睛都哭肿了,泡完冰敷一会儿再走。”
这个陶景妍倒是没拒绝,她要是现在这模样回去,不仅丢人,还会被刨根问底。
她泡澡,江知予就在一旁陪着她。
他不会哄人,陶景妍也不想和他说话,浴室里就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她坐在浴缸里,水渐渐漫过她的身体。她今天早上起得很早,刚才还哭了很久,精神和身体都异常疲惫。
温热的水很能舒缓身体上的疲劳,困意上来,她想睡觉了。
她的眼皮耷拉着,呼吸变得轻缓。
江知予就在一旁看着,她现在眼睛红红,鼻尖红红,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现在好像确认身边不会再有危险,整个人都开始放松,软软地将自己团在一起。
真是,可爱。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江知予托住她的脸颊,把迷迷糊糊的小兔子托起来:“陶陶,别在这里睡,起来,擦干了去床上睡。”
陶景妍感觉自己的现在的状态就像初中时上数学课一样,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她蒙蒙地看一眼江知予,软软地“嗯”了一声,朝他伸出两条手臂:“……抱我出去。”
又乖又甜又软,江知予有天大的脾气,现在也被磨得干干净净。
都那么大了,当过这么多年编剧了,不仅他们这个圈子,影视圈她都打转这么多年了,怎么身上还有一种干净,纯粹的天真?
明明两个小时前,他们还吵得不可开交,还说了讨厌他,再也不见他的话。怎么这会儿就对他毫无戒心?他是个刚刚把她惹哭了的男人,她到底有没有点警惕感?
江知予沉默着把她抱起来,她就乖乖地,软绵绵地任他抱着。
她踩着拖鞋,江知予拿了浴巾给她擦身体,又给她穿上浴袍,才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卧室床上。
陶景妍一沾床就闭上眼睛,江知予把她额前的湿发扫开:“睡吧,我去找个冰袋给你敷敷眼睛。”
床上的人没理他。
他把卧室的窗帘拉上,开了床头小灯,准备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冰袋。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女孩子低哑的,闷闷的声音:“我的手包,还有手机。”
江知予转头,看一眼床上的小凸起,妥协:“我给你拿过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陶景妍在床上都快要睡着了,江知予才回来,手里拿着冰袋,手包和她的手机。
她从床上坐起,拿过她的手包,拉开拉链,两手把包包一扯,翻过来一倒。
里面的口红,气垫,粉饼,还有一堆名片,哗啦啦地全都倒出来。
江知予看着那些名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漂亮的桃花眼都要喷出火来。
妈的,就一早上,她的包里就塞了那么多名片!还有那群狗杂种,居然敢觊觎他的人!
他在一旁气得脑供血不足,下颌线绷得死紧,额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能一把火烧了那些纸片片。
而陶景妍,还在那一张一张地挑选,找得特别认真。
他知道现在他就该乖乖的什么都不做,毕竟把面前的人惹哭了好几次,他又不会哄,还是闭嘴比较好。
但他还真他妈做不到!
别的都能忍,唯独这件事儿,忍不了一点。
他嘴角一扯,讥讽道:“怎么?我还在这儿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了?”他咬着牙,冷笑,“找谁啊?我也来帮帮忙呗。”
陶景妍动作一顿,心口闷闷的,只觉得这个人说话真的好难听。
她没抬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赵业。”
江知予一口气堵在胸口,牙齿咬得咯咯响,抓着冰袋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是吗?!”
陶景妍心口一堵,不服输地顶回去:“是又怎么样?!反正人家脾气比你好,比你会说话,还比你温柔!”
她又去抓了一张卡片,翻过来,刚好是赵业的。
还没来得及说话,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她下意识抬头,对上江知予怒气冲冲的脸,那人气得脸都要扭曲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知道那群人私底下玩得有多凶吗?还他妈比我温柔?!信不信你今天敢赴他的约,再出来,就是半个残废了!”
陶景妍简直要被他这张嘴气死了:“那你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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